導讀:唐耶爾·露娜是1970年代最出名,也是最怪異的模特,她的不尋常之處遠不止是黑皮膚。時尚界和藝術界都將她視為女神,而她的存在卻像是一片海市蜃樓。
19 歲時,唐耶爾·露娜被模特經紀人發掘,推薦給時任《 Harper’s Bazaar》的編輯南希·懷特(Nancy White)和攝影師理查德·艾維頓(Richard Avedon)。
唐耶爾·露娜是1970年代最出名,也是最怪異的模特,她的不尋常之處遠不止是黑皮膚。時尚界和藝術界都將她視為女神,而她的存在卻像是一片海市蜃樓。
身穿一襲珠片夜禮服的唐耶爾·露娜在一場時裝秀的后臺里抽煙休息,攝于 1967 年 1 月。
早有時裝人“撥亂反正”,認為“Fashion is Attitude.”不應該譯作“時尚是一種態度”。它講的其實是:時尚就是裝腔作勢。
同輩的模特們談到唐耶爾·露娜(Donyale Luna)時都擺手搖頭,她們從來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貝弗利·約翰遜(Beverly Johnson)在回憶起這位同僚時說:“唐耶爾的事業一帆風順,沒有所謂低谷,她是被自己給活活作死的。”
1970 年代,唐耶爾·露娜在模特圈的地位已經很牢固了,加之她特殊的非洲裔身份,幸運女神一直跟著她。但她濫用毒品、舉止古怪、工作態度十分難搞。
無論夏天還是冬天,露娜從不穿鞋;她登上 T 臺時,從不愿意正常地走,非得跪在地上,用手和膝蓋爬上爬下;她常常臨場放鴿子,即便是早就談好的活動。
一個跟她合作過的設計師說:“唐耶爾吸了太多毒品,還故意拖欠毒資。”沒人知道這些怪異的行為是為何,總之,大家都覺得她“作”得不像樣子。
1945 年,唐耶爾·露娜出生在底特律,她的媽媽出于自我防衛槍殺了丈夫。唐耶爾對自己的背景諱莫如深,她堅稱自己的父親姓“露娜”,奶奶是個愛爾蘭女演員,嫁給了黑人室內設計師。這些無從考據的自述,使得人們懷疑她一直在編造關于自己的故事。
19 歲時,唐耶爾·露娜被模特經紀人發掘,推薦給時任《 Harper’s Bazaar》的編輯南希·懷特(Nancy White)和攝影師理查德·艾維頓(Richard Avedon)。兩人當即被她怪異的美麗攝了魂。唐耶爾·露娜身高 180 公分,有著駝色的肌膚,杏仁一般的眼睛,橄欖形的臉上豐滿的嘴唇尤其引人注目。她的四肢十分細長,就像蜘蛛的觸角,又像賈科梅蒂的黑色銅雕塑。“她沒有胸部,卻有十足的存在感,”模特們說,“她瘦得就像一張黑色的 X 光片。”在作出某些姿勢時,唐耶爾會流露出貓頭鷹受驚后的古怪表情。南希·懷特曾驚嘆道:“看看這個超凡脫俗的黑色幽靈!”
1966 年春天,唐耶爾·露娜在巴黎拍攝的一張時裝大片。
誠然,唐耶爾的出現打破了人們對黑皮膚美人的陳詞濫調的設想。1968 年,《紐約時報》用了一系列不一般的形容詞來評價唐耶爾—“性誘惑力,謎一般的,矛盾的,逃避現實的,雄辯的,異域風情的,因為多民族血統而善變的。”
而另一本倫敦的時裝雜志則認為她“輕而易舉地完成了對黑人的偶像化。”
這作用仿佛比民權運動還靈,但唐耶爾·露娜十分討厭大眾將自己的成功與彼時如火如荼的民權運動聯系在一起。她說:“如果我的成功能為墨西哥人、亞洲人、南美人、非洲人帶來更多的工作計劃,這太好了,這也太壞了。總之,我一點也不關心。”
但不可否認的是,她確實打破了那層透明天花板,在時尚圈為黑人模特開辟了一個新世界。在她之前,時裝界始終保持著嚴格的種族隔離制度,雜志、廣告和T臺無一例外地拒絕非白種模特的存在。
唐耶爾·露娜在倫敦取得了真正的成功。在那兒,大衛·貝利(David Bailey)、威廉姆·克萊因(William Klein)、赫爾穆特·牛頓(Helmut Newton)和威廉姆·克拉克斯頓(William Claxton)等攝影師都將她視為瑰寶。1966 年《Vogue》3 月刊破天荒地以她得頭像做封面—由大衛·貝利拍攝的一張非常時髦,非常畢加索的照片,唐耶爾·露娜的一只眼睛從指縫中看出來,眼神詭異。連超現實主義畫家達利也稱贊唐耶爾“宛如埃及皇后奈菲爾提蒂再世。”
唐耶爾得到了許多藝術家的鐘愛。安迪·沃霍爾追拍她許多年,在 1965 年的那部 33 分鐘的彩色短片《唐耶爾·露娜》里,她扮演了白雪公主。費德里科·費里尼的電影《愛情神話》里,她飾演了一個女巫,傻子樣的農民排著長長的隊伍前來祭拜她,在她的雙腿間點燃火種,她,儼然一尊祭祀的神像。有影評精妙至極:唐耶爾·露娜是天生的 Diva,在“作”這件事上,沒人能超越她。
她一生曾訂婚多次,幾乎都不了了之。1979 年,唐耶爾·露娜死于吸毒過量,留下名叫“夢”的 18 個月大的女兒。模特帕特·克利夫蘭(Pat Cleveland)追憶:“男人們敬畏唐耶爾,驚掉了他們的下巴。她的存在就是一個幻境,一片海市蜃樓。”
杰奎琳·肯尼迪和唐耶爾·露娜曾在一次俱樂部活動上相遇。杰奎琳徑直走上去,跟她說:“你真是美麗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