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跑了,廠子轉讓了。昨日,近百名服裝廠工人,徘徊在江漢區常青路華安里的一個工業園內,希望能挽回血汗錢。繼21日,硚口區長風路一家服裝廠經營者“跑路”后,江漢區轄區內這家服裝廠老板也不見了。
“說好了上班來發工資,沒想到如今連人影都看不到,”黃陂女工姚女士說,她在工業園內的“金蒂珀華”服裝廠上班。6月6日,廠里宣布放假,老板娘張某對大家承諾,“絕不虧待大家,保證工錢一分不少”。
18日,工友們按時趕到廠里上班,頓時傻眼。工廠換了主人。不許任何人進出。此時,撥打老板夫妻二人電話,顯示無法接通。昨天,記者在工業園B棟12樓看見,接手人正在搬運布匹輔料,準備組織新的生產。他向記者證實,早在十幾天前,他就以20多萬元的價格,將該廠整體買斷。
負責生產的方廠長說,老板人間蒸發后,眾多供應商聞訊過來要賬。目前,廠里僅欠122名工人、每人40天的工資就達57萬元。另外,這幾天陸續有供應商來要賬,聲稱老板欠他們70多萬。失去了工資的工友們,只得每天徘徊在工廠樓下,等待相關部門處理。
事發后,江漢區勞動監察大隊介入此事。據李隊長稱,法律規定,拒不支付工資達5萬元以上,就可以“拒不支付工資”入刑,可判3至7年。目前,經多方聯系,老板李某的委托人已出面送來20萬,剩余的拖欠部分,監察大隊已責令其限期支付。如其仍不理睬,將視情況移送公安機關處理。據悉,該廠老板跑路,聲稱原因是“虧了”。
現場
放假歸來,老板跑了
原因
人工成本高,服裝廠資金壓力大
“這幾年,跑路的小企業主多了,”李隊長表示,服裝行業自2009年左右,盛極而衰,逐漸走下坡路。他表示,我市服裝加工企業,大多以貼牌為主,通常為“貨后付款”、三角債較多。這幾年,場租和人工成本不斷上漲,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目前,該行業平均每人每月工資,約在5000元左右。一名黃陂籍工人告訴記者,她和丈夫同在這家工廠上班,她是機車小組長,丈夫是熨燙工。這次老板總共欠夫妻兩人40天的工資,超過1.4萬元。
采訪中,不少服裝企業老板抱怨稱,現在當老板的,都趕不上打工的。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老板說,為了留住員工,包吃住成基本手段。為了防止同行挖人,員工跳槽,每到過年過節,當老板的頭等大事,就是下鄉到每戶送禮、發紅包,討好員工,懇請他們來年繼續安心工作。
讓老板們煩惱的是,一方面,訂單收不到款。即使拿不到貨款,工人的工資斷不能少,必須按時發放。有些老板甚至不惜鋌而走險,借高利貸來維持生產,一旦資金鏈斷裂,跑路和“人間蒸發”現象就會發生。
背景
武漢服裝業曾“全國第一”
“早晨看樣子,上午裁料子,中午打樣子,下午上攤子,晚上數票子。”這是早年漢正街前店后廠漢產服裝的縮影,歷經30年,如今漢正街注冊的漢產服裝多達2.5萬個牌子,有1.2萬個在漢口北辦了鋪子或廠房,已有3000商戶開門迎客。
漢口北服裝城總經理馮力說,目前這些漢產小牌一邊做著代工貼牌糊口,一邊搞研發希望創出有影響力的品牌。實際上,武漢服裝產業2012年生產總值為400億元,規模居全國第一,但一個不爭的事實是,在全國范圍內叫得響的品牌不多。
“今年特別艱難。”說這話的是武漢服裝商會會長劉樹仁。歷史上,武漢輕紡工業一直很發達,漢派服裝也曾名揚海外,隨著時代的發展,以走實體百貨為主的漢派服裝遭遇發展瓶頸,雖然如元田、紅人、貓人、愛帝、太和、喬萬尼等幾家知名品牌早在多年前就試水O2O模式,但到目前為止,其他大多都停留在使用互聯網聚合用戶宣傳推廣的階段。
劉樹仁表示,目前人力成本上漲成為很多小型服裝廠難以抵御風險的重要原因,普通車工的月薪都在5000元左右。如果是大型服裝廠多引進了先進縫紉設備,從長遠角度而言,降低生產成本,但小型服裝廠則無力購買智能設備,一旦市場波動難以為繼。
出路
原創或成就“新漢派”
近年來,武漢多所大學的服裝設計異軍突起,更多80后甚至90后的學院派設計師走上了創立設計師潮流服飾品牌的路,在小眾時尚中玩起了新漢派。
前不久,湖北美術學院的兩個85后型男,就為他們的獨立設計師品牌舉辦了一場發布會。“我們是漢產的獨立設計師品牌,從一開始就強調漢產,武漢輕紡工業的良好基礎不容置疑。”25歲的美院研究生、品牌創辦人王能強說。他們去年創辦品牌,堅持成衣訂制的路數,每件服裝都是手工縫制,僅開有一家專賣店,價格從千元起步到4000元封頂,去年秋冬剛推出第一季就創下7萬元的業績。
據了解,目前,以正規大專院校紡織院系為依托的漢派設計師品牌逐年增多,都以走訂制中高端路線為主,單價約2000元,完全摒棄了老漢派以廉價跑量贏利的模式,并以單店為主,基本未走大規模工業生產連鎖經營的道路。
武漢服裝商會秘書長李群寶介紹,漢派服裝廠家多達數千家,叫得響的也有上百家,生產的服裝多以秋冬裝為主,在北方地區銷量很好,品牌企業依然有很強的市場競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