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初,伴隨著全球最大運動鞋制造商臺灣寶成集團(9904.TW)旗下子公司裕元工業(集團)控股有限公司(0551.HK)落戶東莞,一大批臺灣、香港制造業公司紛至沓來,盡管這些公司名字恐怕在今天均不如Hon Hai Precision Industry Co., Ltd. (2317.TW) 臺灣鴻海精密集團旗下的富士康科技有名,但珠三角的紡織服裝制造業曾影響全球75%的穿著市場。
東莞興昂的關閉市場傳聞由來已久,一方面是母公司Stella International Holdings Ltd.(1836.HK)九興控股有限公司一直在進行供應鏈從珠三角往中國內陸城市和東南亞遷移的步伐,一方面珠三角承受著用工荒和工人運動的雙重壓力。
盡管九興業務仍保持增長,不過較2012年前的高速增長已經降低至個位數,且受制于自有品牌Stella Luna、What For 和 JKJY by Stella 業務的低迷和萎縮,該公司過去兩年凈利潤均有不同幅度下跌,2015年上半年稍有恢復。
據東莞興昂周一的公告,公司結業時間將為2月10日,東莞興昂在員工公告中稱將按照法定程序進行遣散,并補償遣散員工費用。母公司九興集團人力資源部主管鐘偉杰在接受《每日經濟新聞》采訪時表示,是次調整是關閉東莞興昂所有生產單位,但仍保留研發、行政等部門,裁員涉及員工1900多人,停下的產能將往東南亞國家轉移,原因則是人工成本的上升。據鐘偉杰介紹,近兩三年,東莞興昂人工成本年增約15%,直接影響到公司訂單量。去年東莞興昂凈利潤大幅下滑,下滑幅度超過50%。
東莞興昂前總經理、九興功勛元老、前集團首席運營長謝東壁
在此之前,東莞興昂前總經理、九興功勛元老、前集團首席運營長謝東壁于2015年12月11日退休,1982年即加入九興的謝東壁一手締造東莞興昂,在謝東壁任上,他已經一直在將九興供應鏈遷移至湖南等地。
九興此前在東莞有興昂、興雄、興鵬三間制鞋廠,高峰期總計有工人一萬人,不過伴隨金融危機之后日漸式微,目前興昂鞋業僅有3000員工。
2015年12月初,無時尚中文網曾發布《成本上漲 大老板現身說法珠三角制衣廠或迎來更大關閉潮》對這一并非危言聳聽的行業事實進行剖析。據Hong Kong Polytechnic University香港理工大學博士Justina Yung 翁海潁為香港工業總會所做的香港企業在大陸供應鏈分析報告顯示,由于勞工成本即工人工資上漲、招工困難,2013年香港制造業在廣東地區擁有的工廠數量較2006年最高時下降約三分之一至32000間。
20世紀60年代,正是通過制造業產生了經濟快速發展的“亞洲四小龍”,但是隨著規模壯大以及成本上升,80、90年代,“四小龍”的香港及臺灣大規模將制造業轉移至人口更多,勞動力成本極為低廉的中國,而彼時正值中國改革開放,此類制造工廠多聚集于珠三角的東莞、中山、佛山等地。不過,過去五年,中國制造業正在重復“亞洲四小龍”曾經的軌跡,大規模的工廠遷徙至用工成本更低的內陸城市以及鄰近的越南、柬埔寨、孟加拉國、印尼等東南亞其他國家,加之新政府試圖進行制造業轉型,珠三角目前的制造業狀況非常糟糕,尤其是制衣業更加嚴峻。目前東莞一些廠區,稱廢棄的工廠和工人宿舍的墻上涂滿了“出租”的字樣。
據波士頓研究機構的數據,中國制造業的勞工成本占總成本的12%,這一數據遠高于印尼的1%、印度的4%泰國的5%甚至以往大規模將制造業轉移至中國大陸的臺灣地區的7%,而美國勞工成本只占總成本的14%。此前,據美國紐約時報報道,部分紡紗工廠在美國制造成本竟低于中國。而Economist Intelligence Unit 經濟學人智庫研究顯示,中國的勞動力成本為每小時3.27美元,較越南高出三分之二,較印尼亦高25%。
盡管2008年金融危機令珠三角制造業重創,但是據Economist Intelligence Unit 經濟學人智庫數據,2008年制造業的勞工成本上漲28%,隨后盡管有所減弱,但幾乎仍一直保持雙位數增長。
興昂人力資源主管鐘偉杰亦表示越南的人工成本大約相當于中國大陸的1/2,緬甸人工成本則相當于中國大陸的1/2至1/3,而印度尼西亞勞人工成本也僅及中國70%,中國不斷攀登的人力成本除公司外,主要來源于社保、公積金以及養老保險等福利成本。